安东尼羊

没有船戏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盾冬无差]The coldest day 最冷一天 #5.1

(5)Patience

Bucky Barnes——前Hydra杀手Winter Soldier在七十年后拥有了一个家,真正意义的那种。
干净的床单,柔软的睡衣,明亮的客厅,皮质的沙发,以及餐桌上永远都插着一支花儿的小玻璃瓶。如果再来条狗,那简直可以算得上标准的美国家庭了。

这局面并不在Bucky预计之中,干脆地说,简直背道而驰。
难道他不应该该被严密监视、以防逃脱?
难道他不应该感到受制于人、身不由己?
难道他不该连一个礼拜都熬不下去,在风波彻底平息前,就会消失在某个街角,彻底告别这个暂时的容身之所?
WTF!现实不留情面地滑向了另一个轨道——他完全错估了形式。
没有怀疑,没有追问,Steve宽容和信任到让他难以理解的地步。他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限制,起床、吃饭、就寝,外出……如果他愿意,任何时间他都可以做这些,而不久之前,他却连睡觉都必须带着拘束刑具。

与之相反的是,Steve在出门前总会交待自己的行踪,一些公益活动或者偶发的紧急状况,神盾随着Hydra瓦解,难得的真空状态下队长最常规的活动是来自纽约的电话骚扰,坐标和简要情况发送到Steve的手机上后很快会有车前来接应,这和冬兵执行任务时的状况没什么不同,Bucky冷眼旁观,丝毫不觉得陌生。
但除非必要情况,Steve几乎不在外面过夜,坚持再晚都要回家来住,Bucky猜想他是对自己上回用药过度引发的噩梦心有余悸,尽管Steve一再解释那是因为Hydra潜伏在暗处,他只是为他的安全担忧。Bucky对此回报以无声的冷笑,他不是下雪天瑟瑟发抖等人拯救的小狗,他是来自冬天的战士,没有美国队长在身旁,把那些狗娘养的Hydra帮凶轰成渣时,他会更得心应手。

Bucky见过一些Steve的朋友,还活着的那种,曾经的任务名单上他们都无一例外地被排在前十位之中,还几乎都差点在他手下送了命。另外一些,闻名未见面的,大概可以把榜单上剩下的名额全部挤掉。
Steve为数不多的几次晚归,无一例外的有人送他回来,这很难让人忽略。因为十二点之后响彻整条街的引擎声足够所有人拉开窗子暴跳如雷地把臭鸡蛋和烂番茄扔下去并且打爆街区的报警电话。然而当那辆百里加速不会超过3秒,每小时大概能跑上350公里以上的超跑停在楼下时,从驾驶座下来的小个子仿佛知道他的存在般,抬起头来嬉皮笑脸地对着窗户比了个嚣张的手势,Bucky在窗帘后花了几秒钟考虑要不要给那骚包玩意儿的车胎上来一枪,但最后还是选择回客厅去,继续看棒球比赛,他错过了开场第一个本垒打,不想错过余下的了——明天要去和邻居们道歉的人又不是他。

Steve开门进来,满脸歉意,“我吵醒了你对吧,Tony总是这样,真抱歉。”
Bucky不置可否,“反正我也睡不着。”
“正常的作息对恢复会有帮助,”Steve把钥匙扔进鞋柜上的瓷碗,那是个器形优雅的美浓烧,他走到冰箱前,眼底有不加掩饰的笑意,“这个对恢复就没什么好处了,不过我想你可能会想要一些。”
两支冰啤酒被拧掉盖子后放到了Bucky面前,Steve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他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学Bucky的样子把脚架在茶几上。他确实有些累坏了,但感谢超级血清,还远没到撑不完一场球赛的地步——这是录播,他知道结果,华盛顿国民队罕见地以弱胜强,9局平手后有一个长达5局的加时——他的目光在Bucky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对方拿起啤酒,注意到他的注视,“怎么了?是要碰杯吗?”
Steve笑起来,Bucky的注意力依旧黏在了赛场上,现在他找到了一些打发时间的办法。尽管他依然想不起什么,但起码不再随时绷得像根要断掉的弦,有时他不配合的嘲讽无意间透露了过去的模样,这往往让Steve产生一切如旧的错觉,他开始谈起一些过去的事,承诺如果Bucky想去看一看,他会陪他去每一个有回忆的地方,但是Bucky从来没有提出过要求。
仿佛他宁愿没日没夜地沉浸在棒球赛的录播里,也不愿触碰曾经的一个片段。

别太心急,冰凉的液体暂时驱散焦虑和疲倦,Steve把头枕在沙发靠背上,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只是他突发奇想的举动,在拯救世界的一天之后等待他的不再是一个空荡荡的家,而他渴望的那个人守在窗前(尽管不是在等他),还有什么时刻能比美梦成真时更值得来一杯庆祝呢?

Steve不得不赞同在享受人生方面Bucky确实是天生的一把好手,Steve为数不多的几项社交技能几乎都来自八面玲珑的好友的耳提面命。在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战争年代,饮酒和姑娘是军队中唯二喜闻乐见的活动,战事越紧张,在空闲时间士兵们越是挣命般地热衷麻醉自己和及时行乐,Bucky当然不会落后于人,可对Steve来说,即使变成了身高6英尺2英寸的美国队长,也没法改变他对此始终持保留意见。
摆平Steve Rogers固执脾气的方法是“起步走,向右转,直接出门”,没有人能拒绝Bucky Barnes热乎乎的笑脸和搭在肩上的手臂,Steve尤其不能。
于是他们逛完了一个酒馆又去下一家,喝完龙舌兰接着再灌威士忌,成为美国队长后的bonus有很多,不会喝醉也是其中之一,理论上来说超越常人的代谢率能迅速搞定一切,但让Steve费解的是Bucky总有办法将他搞得晕头转向,他们大着舌头谈论布鲁克林的种种,谈论必定会来的胜利,谈论战争结束后Steve的画展和Bucky的越野车店,然后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地溜回营地去。
但快乐总有终结的时候,随着Bucky的离开,酒馆变成了禁地,Steve在尝试了几次后发现他根本没法来场宿醉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Lark或者任何一间战地的酒馆。也许能将他浸润得醉醺醺只有一种叫做Bucky Barnes的酒,那么当这种酒被迫停产之后,留给他的理所当然是无比清醒的世界,他甚至没有逃避的资格。

Bucky的声音将他从二战的硝烟里拉了回来,“没有酒了。”
“什么?”Steve转过头,微微地怔住了。唯一的光源将Bucky投成一副伦勃朗的画作,他背部的轮廓消失在柔软的黑色之中,侧脸的弧线却被清晰地勾勒出来,明灭不定的光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滑动, 衬得酒精作用后的嘴唇殷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这和Steve期望的效果不太一样,但和另一种他想过太多次的画面不谋而合,他不由得站起身朝那张沙发迈了一步。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让他如梦初醒,地上横七竖八的空酒瓶们互相推挤着给他让出了一小块空地,但这却是他无法跨越的距离。Steve脸颊发烫,在Bucky诧异地抬起头时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躲闪的眼神,“也,也许我们该来点别的,Natasha在这里留了点,对,Vodka。”
“No Vodka。”
Steve愣了一下,然后放松下来笑出声,“谁会知道酒鬼Bucky居然不喜欢Vodka。”
Bucky的眉头因为“酒鬼”两个字皱起来,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正常人了,他咕哝了一句俄语,Steve只听清了“Vodka”和“Zakuskis”这两个单词,但这不是重点,他坐回沙发里回忆道,“我想起来了,我们喝过一次Belvedere,Bruno从波兰人那里弄来的。你还记Bruno吗?Bruno Dernier, Howling Commandos的炸药专家,那时候你就不喜欢Vodka,即使是Belvedere的也不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我们后来在苏联的行动总不太顺利。”
“最糟糕的那次是斯大林格勒——现在叫伏尔加格勒了,我们去找一份德军作战图,但情报是假的,那时候这种事常发生,德国人的炮弹早等在那里,我们想要冒险穿越伏尔加河,但很不走运,炮弹在冰面上炸开了一个洞,我们被掀了进去。天知道那是零下二十度的冰水,你晚上就开始发高烧,我们躲在猎人废弃的小屋里,没有药没有食物,我想潜到德军的营地里去但是你拉着我不让我走,我都快急疯了,波尔扎诺之后,我还没有那么担忧过。后来——“Steve猛然掐住了话头,天,他在说什么,这绝不是一个应该现在来讲的故事。
“后来呢?”Bucky的视线离开了比赛,面无表情地问。
Steve露出一个十足好笑的表情,尽管一抹红晕正在他向来坦率的脸上蔓延开去,“你熬过来了,整整一个晚上都在胡言乱语,差不多把所有德国纳粹的高官都骂了个遍,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还会那么多俄语的粗口,真是——让人印象深刻,最关键的是,你醒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Блядь(操)。”Bucky评论道。
Steve垂下眼轻笑了一声,“睡前故事结束了,我得去洗个澡,看完球赛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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