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羊

(1) Prelude

Bucky Barnes最后看了一眼年轻男子的黑白照片，他必须得离开了。

他在这里停留得太久了，这会引来不必要的注目。在拥挤的人群和兴奋的孩子中浏览完这位身披星条旗，注射血清而成的超级战士的传奇经历比他预想的更花时间，服饰、摩托、装备、公开的档案……以及Howling Commando，然后他看到了自己，在那面巨大的玻璃墙上。

他的名字和故事，他渴望知道却又抗拒去寻找的。

他无声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压低帽檐在人群中掉头离去，监控画面不会留下他的一个侧脸。这不过是一个任务，他给自己的，很好，他完成了——他的整个大脑都充斥着那段精彩的生平事迹，shit！

曾经，过去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张可以反复擦写的芯片，现在它们扭成了一团混乱不堪的纸球，他甚至不知道头绪在哪里，记忆没有模仿的途径。


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Bucky注意到那些高楼，正午的阳光正穿过它们，将他的投下影子挤压成一个小小的黑点。低声谈笑的女孩们与他插身而过，他捕捉到一丝香氛的尾调，这是一种和他截然不同的味道。尽管夹克、棒球帽和手套让他看起来就像这街上任何一个普通人，但味道却并不会改变。

觉察到这点不过是在昨天。在处理了尾随他的Hydra杀手之后，他不得不去商店重新买件外套，也许是正在回暖的气温，也许是久违的杀戮，也许是售货小姐过分热情的推荐……任何一件事都让他觉得焦躁，争斗时撕坏了衣服并不是什么太坏的事，相比更早的时候他莫名其妙的动摇来说，简直没有更严重的事了。

他尽力不去想那天，他已经为此收获了一大堆代价，日夜被人盯梢，甩不掉的尾巴，一次比一次严重的警告，如果他不是全无利用价值，大概已经死过几十次了。

他得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想，花洒的热水让他有些许的放松，他在蒸腾的水汽中生涩而粗鲁地抚慰自己，上一次这样做是什么时候他毫无概念，但在模糊的虚无和片刻的失神中，他闻到了自己的味道。

那是冰冷的钢铁的味道。



穿过两条街后，Bucky改变了方向，他需要一些弯曲的小巷，几幢老旧的建筑，很快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他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挤入铁门后的阴影中，指尖摸到匕首冰冷的刀刃后，他开始在心里默数。

砍掉一个，长出两个，Hydra派来的杀手简直没完没了。数到零的时候，他朝街面猛扑出去，这一回的跟踪水平尤其糟糕。

可匕首只在来人的脸上留下一条血痕，尽管猝不及防，对方依旧用超越常人的反应躲过了他的致命一击。出于冬兵的本能，Bucky甚至不用思考下一步，身体代替他做出回应，三个回合之后他占尽上风，然后在匕首贴上对方动脉的瞬间，他看到了那双碧蓝的眼睛，该死！

“Bucky!”Steve的样子看上去还算不错，两下重拳不足够给他带来实质性伤害，他扣住了他的手腕，“Bucky！你得住手！”

“你跟踪我？”他冰冷且愤怒。

“我在Smithsonia看到你，为了避免现在这种情况，”Steve甚至笑了一下，没有制服和盾牌，他显得温和无害极了，“我没敢在广场上叫住你。”

去他妈的Smithsonia，去他妈的Captain America！Bucky恨恨地想，他讨厌自己的脑袋一片混乱。

“Bucky，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你认得我，“Steve抓住他的犹豫，”你得听我说——”

回答他的是Bucky突如其来的一拳！

毫无防备地，Steve整个儿飞了出去，在撞到墙上之前，他看到几梭子子弹无情地扫射过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激起一片尘土飞扬。